神经病小短文。甜的。
黑瞎子觉得有些热。
他花了好几秒的时间才回过神来。为了赚点小钱,他最近又开始接活儿了,跟着下了个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他见过的斗里,也称不上多凶的,夹喇嘛的人没跟着下来,只说了要什么,他倒是找着了,但是在收回的过程中着了道。
真是阴沟里翻船。也不知道那玉佩是什么来头,黑瞎子记忆中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他的手在碰到玉佩的一瞬间,那一道将自己包裹起来的白光。
至于此刻,他相信这是幻觉。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一下子跑到千里之外的北京呢?而且这里他太熟悉了,这是解雨臣的家。
他尝试着动了动,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就在这时候,浴室的门打开了。
他看到解雨臣走了出来。那人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只在下身围了条浴巾,裸露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红色,整个人都被水汽包围。
值了,这么真实的幻境可不多见。黑瞎子越来越热了。
紧接着他就看到解雨臣径直朝他走来。黑瞎子在自己的假想中咽了口口水。就见解雨臣朝他伸出手——
然后打开了开关。
哦,怪不得觉得热呢。黑瞎子面无表情地想。敢情我现在是个烘干机。现在他已经知道这不是幻觉了,这特么是灵魂出窍。
不过烘干机好啊。他看着解雨臣坐在了自己面前的躺椅上,半阖着眼睛小憩,黑瞎子努力发光发热,争取消灭解雨臣身上的每一滴水珠。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解雨臣皱了皱眉,毫无预警的深夜打扰显然搅了他的兴致。他拿起手机的时候愣了愣,看来是个意料之外的人物,黑瞎子尝试集中精神,却实在听辨不出里面的内容,只看到解雨臣的脸色越来越差。
“一分钟之后把地址发给我。十分钟之内,我要这次行动的所有参与人员、详细情况和幕后指使人的信息。”
是解家出了什么事儿吗。黑瞎子忧心忡忡地想着。为什么每次这个人出事的时候,自己都不在身边呢?
解雨臣是强大的。他有能力处理好自己身边的一切事情,仿佛永远游刃有余,在所有人惊叹于他的手段的时候,却没有人问过他是如何学会这些的,黑瞎子知道那不会是什么舒服的经历。只有很少数的人,能让解雨臣收起坚硬的外壳,而只有在面对黑瞎子的时候,解雨臣才会展现出属于他的缱绻温柔的情感内核。
解雨臣胡乱地用毛巾把头发擦干,似乎是急着出门,但是黑瞎子没有心思想别的了,他看着只围着一条浴巾的解雨臣,意识到对方现在应该是要换衣服。
可是解雨臣想了一下,走过来“啪”地一下,关掉了烘干机。
这一次黑瞎子发现自己在一个狭小且黑暗的地方。
然后他听到了解雨臣的声音。他报了一个地址。
那是个诊所,解家名下的,专门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伤口……或者尸体。黑瞎子不止一次麻烦过解家的医生,已经成了小诊所的半个熟人。
他第一反应是:解雨臣受伤了?之后才意识到应该是去看受伤的伙计。黑瞎子正琢磨着呢,突然感觉到自己被拿了出去。
他成了解雨臣的手机。
大概是因为半夜出行,解雨臣选择了一辆低调的大众,前面是解家的司机,他自己坐在后排。
解雨臣低着头,手指划过屏幕,浏览着手下发来的消息,但黑瞎子总觉得对方在看自己。可惜他似乎是手机的摄像头,要不然他就用Siri给花儿爷打个招呼。
他看着解雨臣一直蹙着的眉,很想伸出手去轻轻揉开。记忆中好几年没有看到解雨臣露出这样的表情了,这几年解家的生意稳定了不少,也鲜少会有不长眼的敢来触解语花的霉头,所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能让他如此紧张?
车子在空空荡荡的胡同里七转八拐,最后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院门前。
从外面看,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民宅,事实上内部的地下室会通到另一个更大的宅院,那里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医院,里面有一切临时手术需要的器材和药物,还有几间单独的病房。
不过解雨臣并没有急着先过去。他在门口和这里的负责人打了个招呼,然后面向另一个早就等在这里的人。
那人黑瞎子认识,算是解雨臣的心腹之一,挺机灵的小伙子,外表看着和善,其实下手忒狠。
解雨臣问:“那些人呢?”
他答:“都在下面了。”
解雨臣嗯了一声,却没有动作,而是在一边的八仙椅上坐了下来,那个小伙计先一步下到了地下室。
黑瞎子想起来了,在那个地下室还有几间审讯室。有时候里面的人捱不住了,就会直接被送进小医院抢救。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解雨臣一直坐在椅子上玩手机,听音效是俄罗斯方块,还是新出的豪华版。他的表情看起来平静多了,平时解雨臣不喜欢黑瞎子盯着他玩游戏,因为会分心,所以这一次黑瞎子就要趁机看个够。
解雨臣老觉得有人在看他,可是这个小小前厅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他眯起眼抬头看了看监控,觉得视线并不是来自那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
他用手指遮住了手机摄像头。感觉舒服多了。
眼前一片漆黑,黑瞎子有些遗憾。不过他这个人的优点就是特别能想开,四舍五入就是花儿爷把手指贴他脸上了,划算啊。
这时候那个伙计折了回来。
“爷,他们说不知道。”
这一次黑瞎子成为了解雨臣西装左边的口袋。
他喜欢这个位置,那里靠近心脏,他可以听到解雨臣的心跳声。
黑瞎子不喜欢叫解雨臣爱人、情人或者恋人,他喜欢用心上人这个词。捧在手上,藏进心里。三千浮生,一花一草一世界,都抵不上一个他。
他们总在阴暗的地下道里,这里发生过太多事情,阴霉勾着血腥味儿沉淀在空气里,散不掉。黑瞎子知道解雨臣不喜欢这个地方,他每次都会快步穿过去,他习惯于这样的生活,不代表会喜欢。
他们停在了一个小房间门口,可惜黑瞎子没有跟进去的机会。解雨臣把西装外套脱下挂在了门口,然后卷起了自己衬衫的袖子,黑瞎子盯着他小臂的线条。
不像早几年还在打天下的那段时间,解雨臣现在更多时候会穿黑色或者灰色,只有在重要场合才会穿标志性的粉色,只要是道上混的人,在听到“粉衬衫的解语花”的时候,多少都会有几分敬畏之情。
他关上了门,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黑瞎子百无聊赖地开始数解雨臣,一个解雨臣在唱歌,两个解雨臣在看漫画,三个解雨臣在玩手机。房间里时不时传出惨叫声,让他想到了惨叫鸡。那几个声音还有几分熟悉,但黑瞎子想不起来是谁,反正都不会有花儿爷的声音好听。诶你说就隔了个门而已,怎么听不到他的声音呢。
在黑瞎子数到“一百个解雨臣在我床上”的时候,门终于又打开了。
解雨臣回想了一下那几个人的表情,觉得他们应该是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手下已经把主使人的信息发了过来,他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那人在道上不算什么狠角色,不过名声很不错,没听说和任何人有过什么深仇大恨,横竖不该出问题。
他觉得头疼,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帕擦掉了手上的血渍。不过他不知道,就在刚才,黑瞎子已经附到了手帕上面。挺好的,他想。花儿手上的血就由我来擦干净。
他们从地道的另一个口子出去,那里就是小医院。这里静悄悄的,只有一间病房亮着灯。熟悉的老医生迎了出来。
解雨臣暗暗握了下拳,很快又松开,说明他在紧张。
他问:“人怎么样?”
老医生脸上有些疑惑的神态,实话实说:“身体机能没有任何问题,只有一些皮外伤,全部处理过了,过几天就能痊愈。”
“昏迷的原因呢?”
老医生摇了摇头:“当家的,说来奇怪,完全查不出任何原因,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解雨臣摆摆手,没有为难自家医生。按照刚才那些家伙的说法,人是突然晕过去的,没有什么征兆,他开始思考是不是需要联系正规医院的专家过来一趟。
他走进了病房,黑瞎子惊了,他看到自己躺在病床上。
解雨臣把外套搭在椅子上,整个人趴在床边,伸出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黑瞎子的脸。
“就你事多,下个小破斗都能搞成这样。”
黑瞎子:是是是,对不起。
“以后只许接解家的活计。”
黑瞎子:好好好,听你的。
解雨臣戳了一会儿,又站起身,他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玉佩,听说这就是黑瞎子的东家指名要的东西,也就是拿了这个东西之后,黑瞎子才晕过去的。
所以这东西很有可能有问题。
他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却没看出什么名堂,他琢磨着可能需要把吴邪和他家张大神请出山来研究研究。
他想着要把东西收好。其实解雨臣已经很谨慎了,他甚至特意用手帕隔着才去碰那个玉佩,然而一瞬间的白光仍然让他意识恍惚。
黑瞎子伸了个懒腰,回归了肉体的感觉真好。但是几乎是同时他就意识到,这好像不是自己的身体。
他回过头,看着病床上的自己坐了起来,一脸懵逼。
End
听说解雨臣和黑瞎子后来试了好多次才回到正确的肉体。
按照我不想做作业就摸鱼的状态来看,毕业前我能写十万字。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