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段子。甜饼。
解雨臣是朋友圈里的知名精致boy。
用吴邪的话来说,解董的生活品质不是他们这等屁民羡慕得来的。外出办公,永远是飞机的头等舱和五星级的酒店套房;各种颜色的豪车换着开,连自行车都是兰博基尼;西装都是定制,皮鞋全部限量,一个行李箱抵雨村三人组半年生活费;从眼霜到面膜到男士香水,多的是直男叫不出名字的牌子;健身包健身房,游泳包私人会所,至于温泉,人家直接在自家院子里挖了一个出来。
解雨臣表示对不起打扰了,解家一直那么有钱,富三代了解一下?
然而只有在吃这件事情上,解雨臣的精致,其实这几年才慢慢养成的。
这不能怪他。他在刚接管解家的时候就一个人搬了出去,偌大一个宅院,除了他自己以外,再也找不到任何人的身影。什么管家、家政阿姨、保安、厨师,在他眼里远不如智能家具、扫地机器人和监控报警器值得信任,可惜什么都能用现代科技取代,唯独厨师,是一个无法被取代的职业。
他工作时间从不固定,闲的时候只需要去公司溜达一圈就能跑路,忙起来直接在办公室通宵也有过。早饭可以在巷口解决,中饭有公司食堂,晚饭他也不介意随便吃个大排档——他是精致,但并不那么挑剔。
早些年的时候,还能靠街边小吃和外卖凑合,但后来胃经不住考验先一步举了白旗,他就再也不吃外卖了。一个人也懒得去酒馆,解雨臣开始学着做饭,这事儿没那么难,下载个app对照着也能做出七八分像样,就是麻烦,进个厨房从洗菜到刷碗,随便两个小菜都能折腾一个多小时。
有时候加个班晚上回到家洗完澡已经过十点,他就干脆躺上床装作不知道自己没吃晚饭的样子,结果就是胃病的加重。他从不怕痛,什么样的伤没受过,但胃痛是真他妈难熬。
于是他痛定思痛,再也不敢不吃晚饭。但又能怎么办呢?不想雇厨师,懒得一个人下馆子,不能吃油腻的外卖,自己做饭又麻烦,选项被一个一个消去。
住着千万豪宅,开着百万豪车,拍卖会上谈笑间就是过亿的生意,到最后不还是回到家里吃着两块五一包的红烧牛肉面,解雨臣对于精致最后的执念,就化作了一个鸡蛋和一根火腿肠。
我解雨臣,就是饿死,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
泡面真香。
柜子里都是泡面,冰箱里是各种味道的速冻饺子,唯有新鲜水果是每天变化的花样。
这日子过的有苦难言。他一个无神论者,最后被逼到过年的时候在寺里祈愿,愿菩萨给他送一个田螺姑娘,别的不需要,会做饭就行。
于是那年夏天,菩萨真的给他送来一个,可惜不是姑娘,是个瞎子。
要说起来,他们之间还挺慢热的。最开始黑瞎子是去给霍家帮忙,和解家说有关系也有关系,但真要计较起来,其实也没几分关系。
彼时解雨臣在黑瞎子眼里就是个半大的小孩儿,和其他毛头小子的差别大概就是,解雨臣长得好看。
黑瞎子倒是喜欢美人的,但是解家的当家可不是普通的美人,他要想招惹,还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命够不够硬。所以最开始,是解雨臣对黑瞎子的兴趣更大。
这也是正常。南瞎北哑的名号很早就叫了起来,道上混的,没有人不打这两尊大佛的主意。然而那哑巴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瞎子倒是整天在北京的地界上晃悠,解雨臣难免动了些心思。然而他又谨慎过了头,两个人你来我往了很多个回合,愣是没有对上电波。
让他们关系更近一步的,还是那垃圾食品。
说来也巧,那天解雨臣被霍仙姑临时叫出去的时候,刚吃完一包面,正打算美滋滋睡个午觉。他出门太急,难得忘了自己的高档男士香水,到霍家的时候,黑瞎子刚巧前脚进门。
他回过头和解小九爷打了个招呼,然后突然停住了脚步,狗鼻子凑近闻了闻,调笑了一句:
“今个花儿爷怎么是红烧牛肉味的?”
所以后来吴邪问他和黑瞎子的感情值什么价的时候,他很认真地说,两块五,不能再多了。
从那一句玩笑话开始,他们聊起了彼此的生活习惯,聊着聊着,黑瞎子成了第一个踏入解雨臣的私家王国的人。
也成为了他家厨房的第一个固定使用者。
黑瞎子对于料理是有心得的。北京的烤鸭四川的火锅,广州的肠粉上海的小笼,日式的咖喱韩式的烤肉,还有德国的烤肠西班牙的海鲜饭,法国的鹅肝英国的下午茶,只有解雨臣想不到,没有黑瞎子做不出。解雨臣从而立之年开始,再也没有犯过胃病,成了一个真正的精致boy。
智能家具、扫地机器人、监控报警器和黑瞎子,组成了他余生里,对于家的全部印象。
“瞎子。”
解雨臣靠在厨房门口,吸了吸鼻子,今天的晚饭是海鲜砂锅粥。
“其实在遇到你之前,我还在靠红烧牛肉面续命的那些日子里,我曾经思考过,要不还是找个人结婚算了。”
“哦?”黑瞎子试了试咸淡,解雨臣口味重,他又加了点盐。
“现在不也差不多?”
解雨臣想了想,发现他说的很有道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