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千百个墙头。

【狗崽】sisisisi

※致敬《歌剧魅影》

※一圌夜圌情、年龄差、ooc和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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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在二十二点整的时候敲了十下。

现在已经是步入了深秋的十一月,这个城市终于展现出了它一贯阴冷的真面目,金色的树叶在路边铺了好几层,而那些为了逃离寒冷而步履匆匆的行人,却始终无暇欣赏这些被他们踩在脚下的小小画作。

当然这并不会影响到剧院内的温暖。

作为剧院的赞助人,大天狗虽然经常会来看演员们的排练,却鲜少步入后台化妆间,今天是他心血来圌潮——音乐剧的首演非常成功。当然大天狗不是那种会因为演出成功而喝酒庆祝的人,对他来说,成功是理所应当的部分,他会来后台,更多的是想要知道演员们的状态,毕竟接下来等着他们的是连续一整年几乎无间断的演出。

他还没来得及敲响化妆间的门,就听到他们的女主角用她天生的好嗓音大声嚷嚷:

“肯定有人偷偷动过我的腮红了!”

女主角的地位总是比其他人要高一些的,整个三十人的团队里,只有她有自己独属的小小隔间,平日里她都是自己待在里面,表演的时候虽然不会锁门,但所有人都在舞台上,更不会有人进来,这样的控诉显得莫名其妙。

她的男友——也是这出剧的男主角,此时已经注意到了门口皱着眉头的大天狗,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袖,将她未说出口的抱怨遏制在了摇篮里。

不过大天狗没有说什么,看了一眼就离开了。也许是女主角的尖嗓子让他头疼,又或许是化妆品的香精味让他目眩,他更加乐意回到那个已经熄了灯、毫无人气的表演大厅去。

这件剧院建于一百多年前,在大天狗看到剧本之后就选中了这里作为演出场所,巴洛克风格的奢华装饰和座椅间散发出的淡淡霉味,都让这里成为展现这出戏剧的绝佳场所,享乐主义,浪漫主义,激情,奔放又或者是狂烈,这正是大天狗想要的艺术。

他坐在视野最佳的位置——也是刚才表演时他的座位。脑内仍然回放着剧幕中的场景,这一出戏没有太过复杂的剧情或是晦涩难懂的讽刺,却有着最浓烈的恨和深沉的爱,大天狗明白,这出戏将成为时代的经典,永远被人记住。

大天狗在这里坐了很久,他猜想演员们早就已经回家了,剧院的门也已经上锁,不过这并没什么关系,因为从他签下这个剧场的合约开始,他就住进了这里,他想要体会完美的效果,为此他所做的第一步就是去接近它,融入它。

他想自己也许是睡着了,现在有没有醒来也不一定,因为眼前出现的事情是不合乎常理的。

他看到空无一人的舞台亮起了光。而部分应该在后台安静躺着的道具,此刻一个一个摆在了他们在剧情中的位置。

而且很快大天狗就发现,舞台上并不是空无一人。

没有伴奏更没有配合的女主,舞台上响起的歌声却并不突兀。他的嗓音很清脆,穿着男主的那身黑色礼服,带着那象征性的面具。他看上去应该是个青年,17岁,或者18岁,不会超过20,那身衣服穿在他身上有些大了,但不会显得滑稽,他一开口,大天狗就知道,这是全剧中最精彩的部分。

他的表演并不完美,如果这是在大天狗的剧团中,大天狗会让他第二天就滚蛋。但奇妙的是,他与舞台之间像是有一种天然的联系,你会觉得整个舞台就是为他服务的,不是他的功力不够,而是他挑错了角色,明明只是个独角戏,却唱活了整个剧场。

那出戏是女主被魅影带到了地下湖心的屋中,好奇心是她摘下了魅影的面具,魅影惊恐万状,恶毒得诅咒她的行为,放言要永远地禁锢她。而没有了女主的表演堪堪停在了这最重要的地方,舞台上的人停了下来,大天狗想,他是知道自己在这里的。他是表演给自己看的。

而他就这么停了下来,动作僵硬地固定着,像是广场上的石像,失了所有的生气。大天狗一步步地走进,直到同样站在了灯光下面,才终于看到了那张被面具遮去一半的脸。他闭着眼,脸部的线条姣好,那是一张挑不出毛病的好看的左脸,大天狗不禁猜想,被面具遮去的右半部分,究竟是和剧中的魅影一样有着遭人嫌恶的疤痕,还是……

他伸出手,那人却突然张开眼睛,狡猾地后退了一步,躲到了大天狗触碰不到的安全距离。

他毕竟不是剧团里的男主。他的脸上没有魅影的愤怒与震惊,却充满的骄傲与满足,像一只行走在黑夜边缘的小野猫,正在炫耀着自己的敏捷和灵巧。

“如果由我来演这出戏,”他自顾自的开口,与歌唱的时候不一样,他说话的声音,让大天狗断定他不过是个刚刚成年的小家伙,“我是绝对不会抓走自己心爱的女生的。”

女生。他的用词让大天狗更加确定这人的天真。

“我不会禁锢她的自圌由,不会阻碍她的前程,不会逼圌迫她做任何她不愿意的事情,我不会让她为难更不会让她难过。”

“哦?那你会怎么做?”大天狗抱着双臂,原以为自己会听到类似于“她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这样无聊的标准答案,眼前的人却不按常理出牌。

“我不会抓走她的——因为所有人都会爱上我!”

比起回答,他的语气更像是宣布,也许大天狗搞错了,这不是一只灵敏的小野猫,而是一头霸道的小狮子,小狮子微微仰着头毫不避讳地看向大天狗,那双好看的金色眼睛闪着光,竟然有些等待表扬的意思。

大天狗冷笑一声:“哼,一派胡言。”

不过他并不会去和这样一个莫名的闯入者争论这出戏剧的意义和精髓,而是一步上前,紧紧抓圌住了他的手腕。

“与其在这里说这些歪理,不如和我说说,你是怎么闯进来、又是进来做什么的?”大天狗眯起了眼睛,语气变得危险,“我该怎么称呼你,小偷先生?还是某个演员的尾随者?”

被抓圌住的人却没有任何要反抗的迹象,他垂下了脑袋,一副做错事的乖巧模样,心里却不知道在盘算着哪些逃脱的方法,这样的人大天狗见过不少。小狮子变成了小狐狸。

此时的表演倒是比刚才精彩多了。大天狗想。

“对不起。”

他向大天狗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去动阿妮塔小姐的化妆品的,但它们的包装太漂亮了。”阿妮塔就是剧团中的女主角。大天狗挑挑眉,原来这家伙还溜进了化妆间,而且很早就溜进来了。

“可是,先生,这也不能全怪我。”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您不会明白的,先生。这一百多年,这里总是冷冷清清,偶尔的几出歌舞都效果平平,演不了太久就会离开,只有您的剧团进驻之后,这里才展现出了它应有的样子。”

他的眼睛里重新充满了光彩。

“我爱剧院,也爱舞台,这些闪光体对我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

“等等,”大天狗打断了他,不可置信地问到,“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舞台……”

“我不是说这个,”大天狗手上的力气重了些,眼前的人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一百多年?你难不成是想说,你是这个剧院的’魅影’?”

他才不相信这种鬼话。

而小狐狸也确实摇了摇头:“不,’魅影’是一个可悲的小丑,但他仍是一个活生生的存在,我却不是。先生。”

他突然凑上前,在大天狗的唇角烙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我的名字叫妖狐,我是这座剧院的幽灵呀。”

果然是只小狐狸。

这是大天狗唯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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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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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天狗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

床边空无一人,不过空气中残留的糜烂告诉他昨晚疯狂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他坐起身,才发现被子上出现了一个破碎的面具,就像是剧本的尾声。

他的手指从面具不整齐的断截面上摩挲而过,脑内回想起昨晚在妖狐睡着后,他揭开面具时看到的那张脸。

这是一个小骗子。他想。但是妖狐至少在一件事上没有骗他。

所有人都会爱上他。

而另一边,仍然不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已经被曝光的妖狐,走在街上打了个喷嚏。

七点的天还完全没有日光,靠着昏暗的路灯拨开雾气,路上已经开始有少许的行人,城市正在苏醒,凉风钻入妖狐的衣服,但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踩着街边的落叶,固执地认为那是一篇天然的乐谱。他忽然回过头,还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剧院的一角。

“Her majesty’s theatre,”他小声嘀咕着,“The phantom of the opera.”

如果还能再来这里就好了。

妖狐确实很喜欢剧院和舞台,而他只是一个木匠,并且现在的身份还是小学徒。他和师傅包揽了这次歌剧的全部道具制作,在演出之前经常来这里,只不过从来没有人会注意到他这样的一个灰头土脸的小木匠。

他对剧本、剧场、表演,甚至是大天狗本人都无比熟悉。不过所有的道具制作,他基本就是负责打下手,唯独一个是他自己完成的,在剧情最开始的时候,出现过的一头大象。只出现了短短几分钟,之后再无戏份,却花了他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昨天是歌剧的首演,他和师傅作为道具师,被邀请前来观赏,结束之后,他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躲进了那个大象里面。

他发誓,他一开始真的只是想要趁没人的时候偷偷玩一下,他根本没没有注意到大天狗,等被抓包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天知道他怎么会去编造一个那样拙劣的谎言,又怎样会发展成如此荒唐的一夜。

想到昨晚的旖旎,立刻唤起了他身体的些微不适。他慢慢走回了木匠店,师傅还没有到,他用备用钥匙开了门。

今天一天都会很无聊。妖狐明白。刚刚结束剧院的大单子,他和师傅会有几天的空窗期,但他并不能休假,必须要在木匠店里继续练习。

店门被推开了,带进来些许冷风,让妖狐昏昏欲睡的大脑清醒了些。他以为是师傅来了,却在抬起头的一瞬间哑口无言。

“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你的鬼话吗?嗯?剧场里的小幽灵?”

大天狗将破碎的面具摆在了妖狐面前。

“你弄坏了我重要的道具,你说该怎么赔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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