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千百个墙头。

【黑花】在德国写的小段子

解雨臣四十岁那年,给自己放了一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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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从四川回到北京的时候是下午五点,他没和解雨臣说,想着回头给个惊喜,结果遇上了堵车,硬生生错过了晚饭时间。

不过也还好,只要解雨臣还没睡,惊喜就还在保质期。

但是站在门口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异样。书房、卧室或者是浴室,没有一盏灯是亮着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家庭影院,但这点可能最后也落了空。

解雨臣不在家,黑瞎子最后能想到的,就是他又在公司加班了。

手机关机,这也正常,解雨臣工作的时候不允许有人打扰。他转而打去了公司前台,接线员却说今天解总没有来。

这就有问题了。

解雨臣在北京有不少私人公寓,都是以防万一用的,平时不住,别人都说狡兔三窟,解雨臣怕是有十个窟。黑瞎子来不及甩开长途跋涉的疲惫,就准备挨个去找,他并不觉得以解雨臣目前的能力和势力,在北京会惹上什么无法脱身的麻烦,但雷城一行损兵折将,一切都没有保证。

就在他准备出门的时候,他收到了来自解雨臣的微信。

只有一张照片,上面是蓝天白云,黑瞎子第一反应是天这么蓝肯定不是北京,紧接着解雨臣发来一句话:

“猜猜我在哪?”

如果那张照片是刚才拍的,那么现在天还亮着的地方,不会是在国内。黑瞎子突然想起来之前霍秀秀还抱怨过解雨臣去欧洲不带她。

他失笑道:

“德国?”

那可算是他的第二故乡了。

解雨臣没回,黑瞎子估摸着刚下飞机。没过多久,又一张照片发了过来。

上面是他熟悉的德语和英语,指示了海关的位置。照片后面跟着一句话:

“来找我吧。”

自此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黑瞎子在客厅的茶几上看到了全新的身份证、护照,并且贴心地准备好了申根签。他知道自己一个通缉榜上的人要搞出这么一个全套证件并不容易,而解雨臣还是让他见识了资本的力量。

他的惊喜不仅没给出去,还收到了一份更大的惊喜。看样子这个小把戏对方已经策划了许久,而在此之前,他居然完全没有察觉。

这小崽子。黑瞎子笑了笑,刚放下的背包又背了起来。护照里夹了一张机票,北京到柏林,六个小时后起飞。他并没有完全明白解雨臣这么做的用意,但是没什么关系,他即将启程,跨越六个时区、七个小时、两个大洲,飞过那些陌生或熟悉的国家和地区,越过雪山之巅,穿破黑夜与白天的距离。

他将回到那个一别几十年却仍然让他觉得亲切的国度,那是啤酒与汉堡,古城与街道,教堂与城堡,那是他的起点,是他也曾因为绩点和到课率发愁的青春,是他仍未被任何人发掘的过往。那是他所怀念的。

而现在,那里还有一个人在等他。

“明天见。”

登机前,黑瞎子发出了最后一条消息。


(柏林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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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而言,解雨臣在德国的第一天过得够呛。

他出了机场直接打车到了酒店,旅途的疲惫和倒时差的关系让他洗完澡就趴在床上睡着了,所以并不是他故意不回黑瞎子消息,而是真的没看到。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五点多,天刚有一点要亮起来的意思,解雨臣这才看到那句“明天见”,还来不及回复什么,手机就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他看了看时间,黑瞎子还在天上,洗了个脸之后打开了电脑,就地开始做旅行攻略。

是的,虽然这个计划他暗搓搓策划了好几个月,但是他压根没有定过行程,并且他给自己的定位就是游客,所以直接搜起了别人的游记。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来到柏林,然而前几次都是工作需要,匆忙来匆忙走,一次也没有好好看过这座城市。他在机场随手买的地图上点兵点将,选了几个比较有名的景点大致决定了今天的游览路线,又处理了几封邮件,时间就指向了七点,解雨臣也终于感受到了饿。他关了电脑,没开手机,在心里告诉自己,私人时间远离工作。

酒店的早餐是三明治和煎蛋,还有培根火腿沙拉,在北京的时候他几乎不吃西式早餐,还觉得挺新鲜,完全没想到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三明治会是他的噩梦。

事实证明三明治不太管饱,解雨臣不过就是参观了一个教堂,顺便沿着270级台阶爬到了顶部俯瞰了一下城市全景,下来的时候感觉体力就耗了一半。


(柏林大教堂)


(城市全景)

听说德国的烤猪肘配啤酒是不容错过的美味,然而错以为信用卡可以走天下的解大总裁却因为cash only而止步,立刻开始怀念国内只需要带手机出门的生活。最后拯救他的是地铁站的麦当劳,没办法,就这个能刷卡,并且还有自助点餐,完美避免了和服务员鸡同鸭讲的交流。

解雨臣的英语一般般,以往出国都会带着助理和翻译,从不需要他自己操心。他很聪明,然而特殊的家庭背景导致他并没有上过什么正规的学,从小就是请私教,除了学些基本的知识,更多的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保命、管人和赚钱上。

在国内的时候,他几乎不吃垃圾食品,一来不健康,二来他对于自己的身材有严格的把控,油腻辛辣和甜食都是敌人。尽管退出戏台多年的现在似乎也不需要那么苛刻,但是已经养成的习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改掉的。

三好游客解先生买了一张柏林通卡,哪怕他发现这里不管是火车还是地铁,别说安检,连检票都没有。可惜这张卡直到最后都没有用,因为看不懂德语的他,连站台名都分不太清,打车才是生存之道。

司机问他去哪,他瞄了眼自己手里的地图,挑了个名字最短的。

“Berlin wall.”

说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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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柏林墙?

他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起那段历史。他的某个已经想不起名字的家教曾经和他讲过一些细枝末节,冷战,美国与苏联,民主德国与联邦德国。

边上有个小小的柏林墙博物馆,尽职尽责地讲述了这堵长墙从建立到倒下的一切,解雨臣一个词一个词费劲地解读着那些英文字母,头疼地思考着要不要回头让海归齐先生给他补习一下外语。

也算了,齐先生就是他的人形翻译机,只不过现在还没上线。

解雨臣沿着墙的一边缓慢前行。他还没有下一个目的地,所以并不急。这堵墙曾经将一个国家分为两半,是一个城市的伤疤,此刻保存下来的小部分却成了艺术家的画布,上面涂满了怪诞的创作,变为每一个途径柏林的旅客的自拍背景板。

1990年6月柏林墙被正式拆除,同年10月3日,民主德国与联邦德国统一。

而那时候的他们呢?

吴邪正在与基础力学奋斗,胖子已经在附近的中学称霸,张起灵和考古队失去了联系,秀秀还太小,跟在霍奶奶身后讨糖吃。那是解雨臣12岁的生日,多么有趣的巧合,在他周旋于家族内忧和九门外患的时候,世界的这一端已然是天翻地覆的变革。

那黑瞎子呢?

解雨臣的手指划过混凝土凹凸不平的冰冷表面,当年隔断的壁垒如今只剩下虚虚实实的遗址纪念。他很难想象黑瞎子年少时的样子,那些过去离他太远,难以触及。没有眼疾,没有身体的异样,没有贵族的没落和家庭的分崩离析,他是否也曾热血、冲动、青春、冒失,也曾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当人群高呼呐喊,穿过树林,跳入运河,跨越大桥,从东边冲向西边,从民主奔向自由,从苟且偷生迎接慷慨赴死,他们躲过子弹,甩开警笛,踏着鲜血,踩着残肢,只为翻越这一堵柏林墙的时候。

在那些高大的金发蓝眼里,是否也曾有一个黑色的身影?

一个重物落在了解雨臣面前,他被迫停下了脚步,还没等他来得及觉得这个从天而降的背包有些眼熟,就听到墙的另一边传来其他游客的小声惊呼。

他抬起头,墙上站着一个人,被午后两点的阳光刻画成一个剪影。剪影朝他招了招手,然后跳了下来,落在他眼前。

似乎每一次黑瞎子在解雨臣生命中的出现,都是以这样出人意料的姿态。

“——找到你了。”


(柏林墙)


旅游的时候随手写的,没头没尾的段子,后续等我下次来德国再说辽。

带着cp滤镜旅行能够获得十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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